【友卯】岁岁长相伴|一发完结
激情瞎写产物 复健第一篇送给友卯啦
新年快乐
*烂文预警
2k不到 甜的
01
天空黑压压地沉了几日，终于落了雪花。雪飘了一夜，道路上湿漉漉的，倒没积起雪来，屋顶树梢却已是白皑皑一片。
只听说那漕运商会的丁大少爷要从德意志归国，却迟迟不见其踪影。
郭得友在义庄门前伫立了许久，最终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，转身进了屋。
年少时的故事他大都记不太清楚了，有关丁卯的那些部分却尤为清晰。
郭得友自小便顽皮得要命，天不怕地不怕，好像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他惧怕的东西。
丁卯虽是漕运商会的小少爷，众星捧月，性格温和，从未惹过什么麻烦，反倒挺招人喜欢，但也许是他太过耀眼，招了不少幼稚的小少爷们的仇视。
那日下着雪，师傅说水里过于寒冷，他身子骨太弱，不许他下到河里游泳。
他正琢磨着是去吃馄饨还是去吃肘子，转进一个小巷子，就看见了丁卯，和那群乳臭未干仗势欺人的小少年们。
现在想来，他想感谢那天的雪，感谢那群傲慢的臭小孩，否则他绝不会遇到丁卯，否则丁卯于他，永远只是漕运商会大少爷的名字罢了。
也许那天他满身淤青伤痕，也许他毫发无损，他都记不清了，他只记得那天的，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疼痛，他只记得丁卯奶声奶气的一句“谢谢”，他也只记得丁卯的笑容，让他像是被灌了蜜糖一般，甜到心窝窝里。
因为降雪，天色本就暗沉，此时已是傍晚，愈发昏暗。
他与丁卯并肩坐在码头的石阶上，有风吹过，耳边是河水轻轻拍打岸边石块的声音。
那天没有月亮，但郭得友记得那天丁卯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他，像那黑夜中的皎月，黯淡了周遭一片星光。
他说，我叫丁卯，你呢？
02
后来丁卯总喜欢跟在郭得友的屁股后面，然而郭得友却并不厌烦。
他喜欢丁卯在他身后拖着小奶音讲话，他喜欢丁卯坐在岸上喊水下的他，他更喜欢丁卯带他去登瀛楼吃肘子。
他们可以彻夜聊天，可以在阒寂无声的夜晚背靠背坐在码头说笑，他们可以分享同一个秘密，可以形影不离。
那时年少懵懂，他还不知晓他与丁卯的感情算什么，只当是朋友、是兄弟情。
郭得友后来才知道，这样像野草般疯长的情感根本不叫作友情。那时少年青涩，这样的情感是难于说出口的。
他离开那日，郭得友印象颇深。
那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，阳光柔而不烈，好似让那冷冰冰的空气升了温。
“再不去，怕是来不及了。”郭师傅轻轻地说。
“不去。”
他倔得要命。
丁卯未告诉他要离开的消息，直到临行的前夜，郭得友才从顾影无意说漏嘴的话里得知。
郭得友气冲冲地跑去质问丁卯，丁卯却一句解释也没有。
他只是沉默了很久，似乎是在等郭得友说什么，然后他长长叹息一声，说：“很晚了，回去吧。”
他气得一夜未眠，师傅劝他去送送丁卯，他却坚持不去。他知道也许他再也不会见到丁卯了，但他对于丁卯的所为气愤不已，既然人家不愿告诉他，他又何必自作多情地贴上去呢。
就算他郭得友去送别，他又以何种身份出现呢？朋友？朋友可不会隐瞒离别的消息。
郭得友决心忘了丁卯，可每每夜色降临的时候，当他闭上眼，却全都是丁卯，他的笑，他的眼，他的唇，他的轮廓。丁卯就好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魂，缠着他不放。
冬季来临的时候，这些思念就会变本加厉，让郭得友不知如何是好，只能让这个讨厌的“丁卯”在他的思绪里来去徘徊。
此时，他听说丁卯归国，内心抑制不住的欣喜，转念一想当年，又气到不行。
可他却有事无事都会在义庄问口伫立大半个时辰，日日如此。
可他依旧没等来丁卯。
没有道歉，没有那张纯净的笑脸，更没有那双清澈的眼睛。
03
天气愈发的寒冷，雪花落得更带劲儿了。郭得友在门口冻得厉害，便回屋取了件外套。
他裹了件外套从屋里推门走出来，抬眼间，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是丁卯撑着把伞立在门口。
他瘦了，轮廓却更加清晰分明了，脱去了一身稚气，此时倒真是个男人模样了。
丁卯率先打码了沉默的僵局：“不请我进去坐坐？”
他笑了，还是一样的笑容。
郭得友盯着他：“当然，进来吧。”
他听见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，丁卯轻微的呼吸声，还有他心脏跳动的声音，他竟不知道他应该是开心，愤怒，还是感叹那苍狗白衣？
丁卯也没有说话。
沉默像是病毒，蔓延迅速，令人无法阻拦。
郭得友轻叹一声，他扭过头去看窗白，雪已覆满山，白茫茫一片，他感觉世界忽然变得好遥远，让他无法触摸到。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？”
“嗯？”郭得友转过头，看见丁卯苦笑着。
“你在气我离开是没有告诉你吗？”
“……”他观察着丁卯的表情，“是，我很生气。如果你当我是朋友，便会告诉我。”
丁卯笑了起来：“你以为我只当你是朋友？”
“你那天来质问我的时候，我在等，等你说出口。我知道你不仅仅把我当朋友，我知道，我都知道。
“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你的想法，可是你没有。我想我走时你至少会来，可是你也没有。
“现在我来找你，这么多年了，我不想再错过了。”
窗外，雪停了。满目的银装素裹，竟给这冷清的义庄增添了一番别样景致。
郭得友站起来，他大步跨向丁卯，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。
“我爱你。”他说。
满山满树银花开，像是你踏雪而来。*
——
*谢春花《荏苒冬春去》
